姜雪抚上心口旧伤疤:“云振留下的血蛊,当真除净了么?”
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鸣,江笑安蘸着冷茶在案上画出巫族图腾:
“他既能在你生产时用祝由术保命,未必不会留后手。这几日殿下的梦境,可还安宁?”
窗纸透进的日光突然暗了三分,姜雪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红痕,想起那个月夜云振的耳语:“风主承恩日,便是涅槃时。”
“你觉得可信吗?”
姜雪指尖无意识揪住袖口,沉默片刻后缓缓摇头。
若此刻面对的是姜恪本人,她定会毫不犹豫给予信任,可如今连对方真实身份都未辨明,何谈信任二字?
江笑安将药箱的铜扣轻轻扣上:“这说明我的推测方向是对的。臣已传信给师尊,他老人家云游前曾留下特殊联络方式。”
见姜雪欲言又止,他继续道:“家师虽行踪飘忽,但每月初三必到临安药王祠取药材。”
“此事……”
姜雪指尖在锦被上划了划:“暂且别让云澈知晓。”
“恕臣直言,以首辅大人对您的关心,这几日怕是连御膳房的菜谱都要查个仔细。”
江笑安忽然单膝跪地,腰间玉佩与青砖相碰发出脆响:“臣斗胆一问,若云振当真是故人归来,您可会因旧情令首辅大人……”
“绝无可能!”
姜雪猛然撑起身,鬓间珠钗剧烈晃动:“云澈是与我同饮过雪水的至亲。”
她抓起枕边的银丝护腕,上面缠着的金线在暮色中微微发亮:“这护腕里的金蚕丝,是他当年亲手编的。”
江笑安长舒一口气正要告退,忽听身后传来轻叹:“云澈能有你这样的表弟,倒是他的福气。”
当暮色浸透窗棂时,守在床边的身影立刻倾身过来。
萧湛将温着的参茶递到她唇边,另一只手早已垫好软枕:“慢些起身,你气血两虚最忌骤然动作。”
他说话时,腕间缠着的金蚕丝护腕在烛火下泛着细碎光芒。
姜雪轻应了声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暗纹。
往日能策马挽弓的身躯,如今连起身都要蓄力许久,倒像是琉璃人儿般经不得磕碰。
“当心烫着。”
萧湛将青玉碗递来时,碗底残留的药汁还在打着旋。
她接过时触到他指节薄茧,忽而想起三年前这双手握剑斩敌首的模样,如今却日日端着汤药。
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