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剧烈咳嗽起来,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粟饼:"这是将军当年分给难民的,我婆娘临终前还说,要给将军供个长生牌位..."

    话音未落,听到这话,李承乾喉间一紧,忽觉眼前老人的面容与记忆中少年重叠——那年饥荒,七岁的秦如召也是这样攥着碎饼,眼泪掉进面糊里。

    那饼,是他给的。

    暮色漫过府门时,李承乾解下腰间玉佩,塞进老人掌心。

    羊脂白玉上"如召"二字刻得极深,边缘磨得发亮,是他亲自执刀刻的。

    "劳烦替我给将军的书房换盏新烛。"

    他说,声音轻得像叹息,"他其实有些怕黑,当年值夜总要留半盏灯。"

    老人攥紧玉佩,指缝漏出温润的光。

    听到李承乾的话,老人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武大将军,也会怕黑吗?

    二人行至巷口,李治忽然指着秦府后墙惊呼。那里爬满了藤蔓,在晚风里轻轻晃动,竟像极了当年三千营的"秦"字帅旗。

    "皇家的路,从来都是拿人填的。"

    李承乾望着西市熙攘的人群,忽然笑了一声,惊起檐下春燕,"如召总说想回咸阳老家,看看当年耍把式的巷子...可他到死都没明白,从他跟着朕的那天起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"

    李治抬头,看见皇兄眼中映着将落的日头,像极了当年皇兄入京,秦如召护着他,热辣滚烫,烫得如同此刻眼眶里的泪。

    更深人静时,秦府的石狮爪下多了碟粟饼。

    这东西现在已经很久没人吃了。

    大家都吃大白米饭。

    可当遍,就是这么一盘饼,让这个傻小子跟了自己一辈子。

    月光穿过空荡的狮笼,在青砖上投下铁栏的影子,像极了少年将军曾被困住的四方天空。

    某处窗棂忽然轻响,恍惚有银枪挑落槐花的声音,伴随一声极轻的叹息:"陛下,如召的馒头...还暖着呢。"

    风卷着槐花掠过牌匾,将最后一点人间烟火,散入了漫漫长夜。

    长安客栈里,李承乾坐在床上,看着身旁的李治。

    “稚奴啊,皇兄说句心里话,不建议你走那天下为公,只要做个好皇帝,皇兄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皇兄如今,行尸走肉尔,重要的人都离朕远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朕,这是为了什么啊?”

    “自己的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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