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而,她在他们诧异沉默的眼光中,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,一脚深、一脚浅的艰难前行,缓慢走向她的夫君。
浓稠的鲜血顺着她的身形曲线,蜿蜒至精琢纤细的脚踝。
她赤着脚踏过自己的血,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就算被利刃贯穿身体,也未感知到任何疼痛的冷青堂,却在这刻身子像是石化,望着那一路延伸而至的血脚印,只觉整个心房仿佛被什么生生凌迟着,痛楚无以名状。
他面色煞白,喉咙里格格作响,视线全然被热泪水封住。
他的身后,一名东厂暗卫被触目惊心的场面激得惊恐万状,用力的吞咽一下口水,颤颤巍巍的竖起钢刀,嚎叫着贯入了对手的脊梁。
“怪物,你去死吧——”
刀头从冷青堂的前胸破出来。
与此同时,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自云汐背后袭击了她,令她那不堪一击的身躯猝然前倾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上身再次现出更大的缺口。
鲜血如注,肆意洒向银白的大地。
“混账东西——”
月西楼忽然明白了什么,一记阴戾掌风撕起,狠命掼向暗卫的脑顶。
顷刻之间头骨碎裂,脑浆或者鲜血四下迸裂。
暗卫哼都没哼一声,尸身软软的倒了下去。
云汐躺在心爱男子的怀里,干涩凉白的唇吃力挽动,蓄起一抹清莞的笑容。
“夫君,对不起,是我骗了你……”
她抬起血淋淋的葇荑,努力触到冷青堂的面庞:
“那日我随华儿到镇上……是去找巫师…我已与你缔结了连心血盟,我为挡煞,从此以后便没人能够再伤害到你。”
“云汐……”
冷青堂干干张口,发不出一丝声息。
他还没忘自己曾与她冷战的往事,为此内心悔恨不已。
他用温暖的大手覆上她冰冷染血的小手,望着她一张强忍剧痛的惨白的脸,眸光割裂般的疼痛。
泪水决堤,他俯首贴近妻子的额头,失声痛哭着:
“娘子,云汐…你好傻!”
她的体温正在一点点的减弱,呼吸微若游丝。
她努力聚集涣散的眼神,凝向男子的面容。
在即将离开之时,她唯一的心愿是看清他的每寸眉眼、每丝神态,将他的音容、与她一起生活过的点点滴滴悉数烙印在心底,深深封存于灵魂。
她想,带着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