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谁都有“不做睁眼瞎”这样开明认知的。
至于女校,没开始便夭折了,不是没有女的会识字,女才子女校书能吟诗作赋的益州城里不知有多少,但大家闺秀不出门便有先生请进家,普通女子没这福分儿,拨猪草养蚕织布从天明忙到天黑,而那专教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的地方则别有门路。
学识,还停留在有钱人的世界里。
而有钱人,还是相信自己的钱,私塾西席,一来在家教着,认真,放心,二来也有面子。
所以去年开了十座小学,半年就撤并八座。
一片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。
书院也是如此。
虽然因为皇宫别院的名头以及丰厚的俸禄吸引了许多名士进来,但与秦越设想中大学还是差了不知多少万里,所教所学,还是在十三经中打转。
几位闽南士子翻译出来的东西,立马被老书生们斥之为邪魔外道,要不是秦越的力挺,程慎的周旋,那座译文馆都开不下去。
很多东西,想着简单,执行起来,任重而道远。
比如施政治国这种事,说起来容易,但要做好可不容易。
权力、财富、土地,这三座大山,是攀过去,还是被压倒,起始的顶层设计最为关键,一旦确立了制度,再想改就会千难万难,这也是他暂时无意皇位的重要原因之一,宁可总督总理总参这样的三驾马车先拉着,把机制理清楚了,把准备得益者逼急了,如此方有好谈的机会。
有些东西,必须在一开始就明确起来。
否则,就会像世宗那样,累到吐血也只不过是在挥着小锄头。
因为自晚唐至今,百多年的乱世,杀到最后,这世界只属于两种人,一种是策马挥大刀的武人,一种是战火烧不尽的士卿。
如益州,更是士卿多如鲫。
唐末时便有大批大批的大家族涌入,虽是逃兵荒来的,但大家族就是有大本事,大浪淘沙,活下来并繁延下来的,家里或多或少都卧着虎,藏着龙。
再是王建入蜀,一大批从龙之臣成为新贵,建起了豪门。
孟昶进蜀后,老的权贵又是一番淘洗,然后新的再顶上去,而老的也不是就全淘洗光的,有本事的都留下了,比如欧阳炯,比如李昊,都是前后蜀皆得力的臣子,这些人,怎么骂他们都可以,但不可否认人家就是有本事。
如李昊,在汴梁也如鱼得水,礼部侍郎变成了礼部尚书,出川降官他第一,也不知红了多少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