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越想想也对,便让周容自带着丫环去了,他自己也没了睡意,西院也懒的去,冲了个凉,整个脑子清醒了步到内书房,也不点灯,就在靠窗的书桌前坐着,枯守天明。
没有电话,没有电报,二千里之遥的讯息想传回来,加上栈道难行,最少要十天,这种今天已有结局,可却要十天后才能知道结果的情况,让秦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这种不受控制的焦虑非常折磨人,秦越对历朝帝王都有极端的疑心病也就有了深刻体会,将在外,一举一动都关乎国运,一般人哪能放心。
比如他,够放心的了,对木云的能力放心,对虎子的武勇放心,对三军将士的忠勇放心,但还是揪心着战况。
因为这种大战,一败,就是伤筋动骨,劳命伤财,损兵折将,不仅失人,甚至还有可能失地。
换谁,谁都坐不住。
“虎子,你倒是给我雄起呐。”
……
安戎关。
最高处的弩台上,吊着膀子的宋九重背靠女墙,怔怔的站着,也不知站了多久。
兵败如山倒,虽然秦兵也疲备不堪,只追到寨前百步便回师了,但士气此消彼涨,秦军只需一夜睡便能龙精虎猛,而己军哪怕砸下再多的赏钱短时间内也激不起斗志。
宋九重当机立断,连夜撤退。
弃下的粮草辎重都没点火,不是他大方,而是点了火,秦军必追,只能便宜了他们。
这一仗,大败。
损兵二万余,更折将校三十七,包括“主帅”慕容延钊。
比起这些损失,自己肿的乌黑发亮的手腕就不是个事,当时他之所以要行险,因为己军再也耽误不得,可惜,还是未能奏功。
一直陪着他的李继勋眼见东方都冒出鱼肚白了,不得不再次出言相劝:“官家,天都要亮了,龙体要紧,还是先休息一二吧。”
“嗯,天既然要亮了,更不用去睡了,朕得一早赶回凤翔去,还有几件大事要处理,大兄,这座关,得劳驾你多费心,打虎还得亲兄弟,只有交给你,朕才放心。”
“人在,关在,臣,誓于此关共存亡。”
“只是委曲你了。”
李继勋大笑:“官家说哪里话,承蒙官家能再喊一句大兄,臣够了。”
宋九重点点头:“我们既然喝过血酒,就永远都是兄弟,这一点,不会因为朕屁股下的位置变了而改变,走,一起喝一杯去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