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里的人便更不欢迎他们了。

    而现在,娘亲死了。

    谢寂不知道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这几年来他们东躲西藏,可不管跑到哪里,都会遇到数不尽的麻烦,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。就好像背地里有一只手在推动他们的命运,要让他们一家死无全尸。

    等回到村子,天刚亮,不过冬日寒冷,村民们几乎不会出门,一是省体力,二是省粮食。

    谢寂一家住在村头的茅草屋里,娘亲梁氏善女红,但赚来的钱仅够糊口,如今娘亲死了,只剩下这几百钱,连为她买副薄皮棺材都不能够,谢寂揣着这点钱背着妹妹去城里想要给她看病,却又被赶回来,连城门都没得进,梁氏的遗体还停在家中床上。

    他们家只有一张床,母子三人便睡在这里。

    谢寂对着娘亲的遗体重重磕了三个头,才把她搬到地上放着,地上只有一层草席,他不敢让妹妹跟娘亲的遗体躺在一起,怕好不容易还留了口气的妹妹会被尸气影响。

    玲珑被放在床上,屋子有些漏风,很冷,谢寂把所有的被子都给她裹上,然后上了床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取暖,她浑身都是冰冷的,惟独额头烫的惊人。

    玲珑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流淌进自己的颈窝,她与这可怜的少年相互依偎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谢寂抱了她好久,直到感觉她身上没有那么冷了,察觉到她陷入沉睡,但呼吸却逐渐平稳,才狠狠抹了把泪,他的手跟脸俱已冻得粗糙龟裂,豁出的口子里露出了鲜红的新肉,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疼,轻手轻脚从床上爬下去,生起了火,将还没有吃完的草药重新加水煮开,因为除了这个,他不知道要怎么治妹妹的病。

    草药煮的水相当之难喝,换作平日玲珑肯定是不会喝的,但这次她却没有反抗,乖乖让谢寂喂了自己喝了,然后再度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谢寂也没有闲着,他们无亲无故,逃难来此,身上仅剩的几百钱他还想等到雪停了再去城里给妹妹买药,因此娘亲的丧事自然是没有钱办的,他得想办法,得想办法……

    正在这时,有人敲他们家的门,说是敲门,其实是在外头喊,谢寂听出来是里正的声音,便过去迎人,里正见他在家,眼底精光一闪而过,想起贵人的话,连忙做关怀状:“听说你妹妹也病了,可好些了?”

    谢寂眼圈还是红的,娘亲跟妹妹都很柔弱,需要保护,因此他早早养成了不信任任何人的性子,里正对于他们从未伸过援手,这次上门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可他毕竟还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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