呦呦鹿鸣,鹿鸣呦呦,季月闻声,撂下笔,起身走到窗前,倚着花窗,看着不远处山谷里的鹿,伏着身子,饮溪水,食青草。那鹿,通体白色,纯色无暇,白得胜雪,鹿角如树枝,鹿耳若树叶。

    “阿月?”

    “师姐,那鹿真是可爱。”

    沐溪走到季月身旁,道:“这下面是鹿鸣谷,林木茂盛,后山飞瀑,汇流成溪,竹溪绕流谷中,又流向朝园,一直淌下山,经潍桑小城,汇入潍海。谷中白鹿时隐时现,不近人,你看到的那只是师父的坐骑。”

    “坐骑?不是不近人吗?”

    “白鹿生性野,难驯服,却也难不倒师父,师父通那鹿的意,一唤它,它便凑上去,在师父面前极温顺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去谷中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咱现在被师父关在这儿,怎么出去啊?抄完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二人又坐回书案旁,季月翻了翻那《朝渊门规》,又撂在一边儿,她哪受过这待遇。“师姐,这怎抄得完。”

    “抄得完的,我们几个,都被师父罚过抄,一百遍都算少的了,你就当是练字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成,我得想法子。”季月似是想到了什么。“师姐,拓印!门规被刻在德泽殿的铜柱上!我们……不行,此法太过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,我们现下连书院的门都出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师姐,既然有书,必有刻板!”

    “哈?会不会被师父认出来,写上去的字和印上去的字,还是有点儿差别。”

    “师父又不会一张张去看,也许他数都不数。”季月笑道:“把抄写的那几张放在最上头和最底下。”

    “此法,可行。”

    一日前

    百里淳蹲在上善池畔,丢着鱼饲,见季月朝自己走来,起身便走。季月就纳闷了,自己到底怎么惹她不快了,见着自己扭头就走,多少次了都,甩臭脸给谁看呢!起初觉着,既然她百里淳不喜欢自己,自己便也不去招惹她,可现下,这家伙竟当着旁人的面儿给自己甩脸子,连师姐都问“你怎么惹着淳儿了?”,这,已是忍无可忍。

    “百里淳。”

    闻声,百里淳站定了脚步,缓缓转过身来,仍是一脸厌恶不悦。

    “我哪里得罪你了?”很镇静,很平和,没有丝毫愠气。

    百里淳没说话,只盯着季月,那目光,是仇视,是恨意。

    季月走近了几步,讲得十分诚恳,道:“若此前季月有何言行不端,得罪了你,还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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