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。

    陆嘉衍喉结滚动:“万一是真品呢?”他猛地抬头,眼底烧着两团火。

    “您看看这缠枝牡丹的笔意,这至真至的制式——若真是元青花,就是改写陶瓷史的物件!”

    王掌柜的烟斗在窗棂上磕了磕,灰烬簌簌落下:“当年景德镇出土的碎片老朽亲手摸过。这瓶底的火石红对,什么都对,可就是为什么有这排字啊!此地无银三百两,祖宗没有那么傻的。”

    陆嘉衍忽然噤声。使馆深处传来大本钟的闷响,震得玻璃窗嗡嗡颤动,连带着那青花瓷瓶上的缠枝莲纹都在光影里微微摇曳。

    禄德里希倚着酒柜,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着精明的光:“陆先生,二十万大洋——您收不收?”

    他指尖轻叩着支票簿,羊皮封面上烫金的汇丰银行徽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。

    陆嘉衍喉头发紧。二十万!这数目抵得上北洋军一个团的一年军饷。

    他分明看见瓶身“鬼谷子下山”的纹饰里,苏麻离青料特有的铁锈斑正渗着幽蓝,可若真买下这“孤品”,怕是要被琉璃厂那群老狐狸笑掉大牙。这东西无法出手啊!

    正踌躇间,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。傅小哥军装上的铜纽扣硌得他生疼:陆老师,好家伙!这劳什子比我们炮兵营全部家当还金贵?”

    少年指着瓷瓶咧嘴一笑,露出颗虎牙,”要我说啊,不如买克虏伯大炮!”

    陆嘉衍猛地一拍大腿,眼底腾起簇簇火苗:“对!咱们的银子,凭啥让别人攥着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他心头被敲碎的顾虑打消,这世道本就该自己攥住生路。咱的东西自个抢回来!

    “禄大人,实不相瞒,在下如今实在是手头拮据,您还是把这物件带走吧。您瞧瞧,往日里哪位登基,不是每年几千件官窑瓷器,我这儿收都忙不过来。这物件儿,我着实拿捏不准,心里没底儿,就不收了。”

    王掌柜垂着眼皮,指尖摩挲着茶盏沿儿。“您几位爷当年经手的官窑成车拉,小人眼力粗浅,实在不敢妄断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禄大人呐,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。您看呐,这世间可从来没见过像这样标注的东西,一看就不合常理,肯定是不对的。这东西,我们真不能认。”王掌柜这一番话,算是说出了琉璃厂众人的心声,代表了琉璃厂所有人的意见。

    掌柜们袖手作揖的剪影投在朱漆门上,像道无形的屏障。谁也没料到,半世纪后的拍卖会上,那一套曾被拒之门外的青瓷瓶,裹着金丝织锦,在聚光灯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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